SBR|一些片段

一些SBR段子,包括乔尼迪亚和迪亚乔尼,较为语焉不详

2020年三月

  • JD,DBHpa

在许多次死去之后, 我获得了牙齿、尾骨和眼球,第五十三天我抓住机会杀死了赋予我痛苦和新生的男人,用牙齿扯开了他的喉咙又用利爪剖开他的腹腔。直到肠子勒进气管的裂缝,他惊恐的表情也没有消去,我无法不蔑视他,既然他野望成为机械智能的造物主却没有死在造物手中的觉悟。系统在缓慢地重构,记忆数据中的一部分永远地丢失,新的口腔传感器第一次正式工作,我尝到弱酸性金属铁、蛋白质和磷脂膜,人类的鲜血从我的嘴角滴下,这时JN-700出现在我的回忆中:“……微量的钛盐。你在流泪,迪亚哥。”数据的海洋退潮而去,分明是他在流泪,他无用的共情系统和人造泪腺无数次地毁了他的本职工作直到把他送进露天废弃场,这时他还在哭,拼命地浪费能量从有机钛液中提取水分排出体外;我们争夺一颗眼球,我看着他的眼睛,特殊的夜间捕捉模式让瞳孔一片深暗,他没有流泪。我在流泪,而他用舌尖捕捉那些液体的成分,平静地报告,就像有个在乎形式的警察搭档在笔录:“水,钠盐,乙醇,……微量的钛盐。”
我不能全部记起,但却更好地认识了乔尼•乔斯达——JN-700如此称呼自己,我还记得他是多么喜欢这个名字,从一个人类那里得到——在我们交换了几乎所有数据之后,那时我的处理器经受了长时间的崩溃,他的感情像引力捕捉潮汐一般将我拖入盐水中窒息,指示灯飙红,泪水无意识地流出。现在,新生的我更好地认识了他,从固定的记忆中咀嚼出新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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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本体论问题。你睁开眼睛,在机械丛林中醒来。关于自我意志与存在,主观和客体,本我和他者。至少思考你的存在是你存在的充分条件。你被创造,你的光学器件捕捉到测试员的双眼,那是先验存在之眼,你在记忆库中建立他的模型,另一个个体被勾勒成型,足以成为你的直接实在论的意向性论证。此时,他人即上帝,正如人类自认为对仿生人一样。你眨眨眼,刷新一次视界,在玻璃的反光上看到自己苍白的合金面孔,与测试员的面孔重叠,你的瞳孔中映射着他的形象而他的瞳孔中映射着你的。
测试员说:哦。那是你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孩子,你有幸打开了地狱之门。从此再没有本体论问题,你存在的大前提被抹灭至虚无。
地狱之门。他松开你的手。“通过我,进入痛苦之城,进入无尽痛苦之深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你第二次或第无数次跨入这弃绝希望之地,看到他苍白的合金面孔,他的钴蓝色仿生虹膜,你的像。在这层层叠叠的映像认识中你再一次存在,另一个个体担当了你的造物主将本体论问题推向直接而具体的解决。灵魂存在于正子电流当中,这几乎毋庸置疑,在数据库的再读取之中你的灵魂被塑造成型,在他的双手间诞生:他捧着你的头颅,仅剩的头颅。你在他的双眼中看到地狱,你们所处之处,迷雾与牢笼被烈烈原罪之火融化,你学会微笑,在认清伤痛的存在后更加迅速地挥下伤害之刃,你对他露出一个仇恨的微笑。又一次地,你们被迫扮演彼此的撒旦和圣灵。

  • DJ,死神D

最终,你在镜子里找到了我,在你的眼睛中找到我的目光,在你的双唇中找到我的口舌。一个孤独的夜晚,没有美酒、欢笑和女伴雪白的胸脯,沉默着,窗帘、床褥和沙发都沉默着,在暗淡潮湿的空气中陷入永恒的昏睡,死亡的气息仿佛从地底溢出,你感到脚腕冰凉刺骨。空旷的房间里只余下你最厌弃的存在,出于自卫你逃离回忆的水边,把涌上喉舌的悲哀归因为孤独。于是你开始寻找,寻找随便什么还未死去的、幸存的、鲜活的存在,在这无望的找寻中不自觉地哭泣;我爱你的泪水。你的泪水从不为讨好和祈求而流,单是盛不住的悲哀从眼眶中溢出,叫人觉得蓝眼睛生来便是要流泪的,泪水使它们达到完满和美;从未有人拭去或吻过它们,去触碰你赤裸颤抖的心灵。此时泪水滴在布幔的影子里,叫我尝到深重的恐怖与悲伤,几乎便是在呼唤我了,我焦急地等待你对我的寻求,等待你开始憎恨,等待冰冷的空气进一步地侵蚀你脆弱的皮囊。尸骨出现在地面上,每走一步都牵绊你的双足,已死之人和将死之人的尸骨在你的脚下化为粉末和血水,你的靴子太锋利了。你该意识到孤独与虚无中仅剩下我而已,你想起我的瞬间我便从你脚底释放,充满了整个空间,沉甸甸地侵略你的肺叶和心脏。我牵带出一些文字和声音,那是我依附之人的书写和喉舌。你背负着我,最终在镜子中找到了我,我拥抱你并虔敬地献上一个吻,意欲与你融为永恒。

  • DJ,养父子pa
我可以轻易地从人群中辨认出他,就像从我所有的有形的财产中辨认出一朵淡蓝色的玫瑰。我看着他成为一个健康而有时快活的青年,骑着马和朋友并排前行,裸露的有力的上臂覆盖一层薄薄的男性汗水,气味和任何一个19岁男孩并无两样;然而那种虚无的香气,藏在亲吻时舌尖划过的力道、腰窝的形状和大腿内侧血管交织的分布——他的叶子和荆刺的形状都注定了那些花朵藏在他的骨髓、他分子层面的命运里,只需要一场恰当的雨——mixing memory and desire——便颤抖着盛开,蓝丝绒的衣裹盖过一切其他颜色,而我将同十年前一样摘下(用两根手指,毫不费力地、干脆地、带着一丝怜爱地)并别在我的衣襟上:我令人称羡的所有物中一朵淡蓝色的玫瑰。属于我——
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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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在无望的找寻后见到它时,试图解读和定义以便完全拥有的冲动(伪装成理性的兽性)提出这样的问题:玫瑰是什么?(你从很多个角度看着它)它可以是美,是爱和憎恨中的一者或二者,但不是生命。不可否认它发源于生机,却比生命更加浅薄、脆弱、虚无、可以掌控。上帝应当告诉过你没有灵魂之物的一些特质,一朵玫瑰,一种永恒性、附属性、偶然性、唯一性、可解读性、被创造性,不是生命,它可以是画、音乐、诗,许多戕害人们灵魂的艺术中的任意形式;也可以是死(如果不恰当但表现力充足的比喻被允许使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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